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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旦 元旦法定假日是几天?

元旦,是我一辈子最明媚的节日,握在手里,日日生暖。

其实,小时候,从不在意元旦,上心的,是春节。也并不是因为有美食可吃、有新衣可穿,总觉得雪化了、风暖了,那才是一年的开始。本以为一年年与元旦淡然着,无所交集。我是乡下孩子,自是与农历亲近。兄妹四人,哥哥姐姐先后成家,我是老幺,也就与爹娘相依着。爹侍弄庄稼,娘收拾庭院,我读书,日子说不上锦绣,却也宁静幸福。

我爱写字画画,尤爱画花,红里绿里地涂一张张的纸,贴满墙。娘笑,爹也笑。爹抽烟,辛辣的烟味呛得我掉泪,但我还是攀爬在爹的肩头。那是男人的味道,我喜欢,更何况他手里有花花的烟盒,那更是我的爱。最喜欢的是画上的一段花枝,黑的干,红的花,傲立在雪中。那时,知道了,那叫梅。那天,画一张大大的梅,墨不够了,最后用了我家灶台门口的灰,那梅,也就有了我家的烟火味。不想,这竟是缘。

日子就这样像农历一样,种瓜得瓜、种豆得豆地美好着。谁知,娘突然重病,爹守在床前,也渐渐消瘦。好端端的家,就这样墙倒屋塌了。

那时,乡村人一手的老茧,谁又懂了爱情这最柔软的词?我在农历里长大,18岁,也就到了民俗里谈婚论嫁的年龄。虽然每天在庄稼地里钻进钻出,我却另有心思。爹娘多病,日子苦寒,画,是画不成了。我,独爱写文字,田间地头,也少不了一本又一本诗刊。乡亲们说,我长在土窝里,却不是庄稼,甚至一棵野草也不是,毕竟野草也很接地气。我,不是过日子的料,也就错过了远的近的一门门亲事。

与她,在文字里相遇,知她,叫梅,心里灿然花开,虽是千里的远,却似声息相闻的邻家姑娘。那时,娘已故去,爹在重病,她对我的那些鼓舞与激励,就似那傲雪的梅。我只盼,择一好日子,一路欢歌去娶她。她是父母掌中的宝,怎舍得她远山远水地嫁了,任她怎样坚持,也不放手。

梅,是我少小时喜欢的花枝,但毕竟没有见过,真能傲了雪?也许,这只是一段虚无的缘。这时,我又懂了泪的另一种滋味。画画,早已舍了,这花枝,是否也应该舍了?我叹息着摇头。我一首刊在诗刊上的小首,让她更加坚持,对父母说,喜欢诗歌的人,心定善良。梅,有骨性,有花开。感恩她那时的坚守。感恩我那身为作家的恩师写给她那远方的一封长信……

既然说我不是懂节令的庄稼,那我就不守春节婚嫁的乡俗吧。那年元旦,千里迎亲,她就成了我家烟火里的一树花开。夜里,我和她悄悄溜出笑闹的人群,在村头的打谷场上,相拥而泣。那棵老柳树的枝头,一轮月亮刚刚挂起,洒一地,是幸福的清辉。

我和她,一路走来,右手柴米,左手书卷,牵牵依依已是半生烟尘,苦甜也好,荣辱也罢,尽是欢心。想想当年,一念成缘,莫不是因了那一个梅字?真是不枉少小对梅的爱。缘起缘定,原来缘在初心。不辜负,自美好。如今的岁月,虽然春节还是我烟火里的好节日,元旦却更是我诗词里的好佳节,因为那是照亮我新生的日子,在飘雪或是不飘雪的冬天,它都一树芳香。

元旦,我和我那叫梅的妻,一同念叨着,一同呵护着,年年年年,都是我们烟火味里最美的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