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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儿如米小 花儿似流水的歌词歌曲

每到冬天,我都爱将切下来的白菜疙瘩放进水碗里静养,待它在春节前后开出黄黄的菜花。那时,室外北风凛冽,室内黄灿灿的白菜花娇黄明丽,虽不名贵,却摇曳生姿。

晓慧姐从朋友圈见了我的白菜花,告诉我说,胡萝卜也可以养,也会开花。

我见过土豆花、豆角花、茄子花、大葱花,前两年下乡还见到了花生花,就是没见过胡萝卜开花。好奇心令我兴奋,决定养一根胡萝卜看看。

胡萝卜营养丰富,富含多种维生素,被人们称为“小人参”。作为蔬菜,它价钱不贵,属于普通大众蔬菜,市场随处可以买到。于是,我特意从超市买来几根色泽橘红的胡萝卜,切下根部,放进装有清水的小碗里,开始了我的期待。

没想到,初试就以失败告终。

我没见到期待中的花开,甚至连绿芽都没有冒出来,切下来的那根块就腐烂了。我不甘心,又去早市买来农民自家种的、带着泥土的橘黄色胡萝卜,又开始了实验。

这一次,终于见到水中的根块冒出了嫩绿的叶芽,心中不免欣喜。我每日查看,恨不得一下子就让它开出花来。谁知叶芽好似偷懒的小婴儿,慢慢腾腾,似长不长地倦怠着。等到稍稍长高一点儿,底部先出的叶子已经黄掉了。

盼望花开的殷切,遇到了毫无明显变化的生长,就似满腔热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。此后的日子里,我懒了心性,不再盼望,也不再每日去阳台查看了。

一天,我去阳台晾衣服,忽然发现花盆边一根细长的秧秆儿,心无旁骛地独自挺拔着。惊讶中,高度近视的我蹲下身子,仔细查看,才发现,原来是被我遗忘的胡萝卜秧,正独自傲娇地生长着。

离开我关切的目光后,胡萝卜秧已经长成了细细高高的“大个”。笔直的挺秆上,对生分布着羽毛状的叶片,顶部像一把撑开的花伞,凝聚着菜花样的小颗粒,一团团、一簇簇。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胡萝卜的花蕊,因为它太小了,一粒粒团在一起,像一个个攥紧的小拳头。

好奇心驱使我,又恢复了每日到阳台打卡。胡萝卜秧也一天天变化着。由于挺秆长得太细太高,底部的根块儿作为它的“地基”,已不能承载稳固的作用,每当打开窗户,风就会把它吹倒。为了不影响胡萝卜秧的生长,我只好随时给它调转方向,或者让它离别的花盆近些,风来时好有个倚靠,免得倒下。

我的精心总算没有被辜负,终于看到胡萝卜花成形了。由无数的挺茎组成的花蕊,撑开一把把小伞。每一根挺茎如伞骨一般向外支展开来,每一根支展开来的绿挺顶端,都攒聚着无数小米粒一样的小花苞,盛开后,无数朵小花又组成一个个独立的小伞。这些被支撑开的小伞,如白色的蕾丝,茸茸地构成了一个大的伞形花朵,由胡萝卜秧的主干托举着。

我终于看到胡萝卜开花了。没有白菜花的灿然热烈,没有期待中鲜艳的色彩和厚重的花瓣,纤细轻巧,开满枝头。仔细看,那花苞是浅浅的绿色,那花瓣是淡淡的青白色,宛如一位纤纤淑女,纤尘不染,从《诗经》中走来,静静地从容地随风摇曳。

一位开花店的朋友说,花艺上有一种野生的胡萝卜花叫蕾丝花,花语是“惹人怜爱的心”。作为常见的配花花材,会被用在婚礼上做手捧花。虽然它只有中性的白色,却美得超凡脱俗,被行内称为“平民中的公主”。多么贴切的称谓,不张扬,却在一直努力,默默地绽放生命的光华,带给人间温暖。

清代袁枚在《苔》一诗中赞美苔藓顽强的生命力:“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。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”胡萝卜花何尝不是如此?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,没有茉莉的香醇甜腻,却让人一见就喜欢上了它。

费狄拉说,“只有平凡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。实际上只有远离矫饰或特异的地方,才真实。”朴素恬淡的胡萝卜花,用它的平凡滋养了我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