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50年代,父亲还是个稚童,家境贫寒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蜡烛,平时照明用的都是煤油灯。那时的煤油灯大部分是用废弃的墨水瓶做的,把墨水瓶洗干净后,用烧红的铁丝在瓶盖上扎个洞,插入用薄铁皮卷成的一个不长不短的小管子,在管子里插入棉线做捻子,然后在瓶子里倒入煤油,放在灯架上,一个简陋却实用的煤油灯就做成了。那个时代煤油的供应比较紧张,国家往往在农忙季节会拨一些煤油指标,下放到公社、生产队,所以各家各户的煤油灯都是省着用。父亲当时正上着小学,为了节约煤油,早自习的时候他经常用蓖麻籽做的灯。每次早自习上完,鼻孔常常被熏得乌黑。
1965年,父亲第一次见到汽灯。当时汽灯很少,主要就是晚上打麦用。汽灯类似现代的喷灯,发出的光挺亮,可用不了二三十分钟,灯光就会渐渐变暗。那时,家里的照明换成了蜡烛。蜡烛干净卫生,桌子上插上几支,屋里立刻明亮了起来。但是那时候用蜡烛比煤油灯贵多了,一支要一毛多钱,只有在过年那几天才舍得好好用。
随着时代发展,到上世纪70年代初,我家终于和城市家庭一样通上了电,用上了电灯。那时的灯泡顶部小底部大,像一个小而圆润的鸭梨,一般都是10瓦或15瓦的,远没有现在的灯泡亮,那种灯泡里面用的是钨丝,很容易烧断,寿命比较短,而且用的时间一长,灯泡就变得黑乎乎的。但即使这样,全家人也已经很满足了,毕竟再也不用担心门窗漏进来的风会把蜡烛吹灭,也不用担心干燥的季节,蜡烛的火苗会引燃家中物品。
1975年以后,电棒流行开来。那时家家户户天花板上装着一根电棒,轻轻一拉,满室黑暗立即被驱散得无影无踪,每个人的笑脸都被笼罩在温暖明亮的灯光下。父亲的眼睛不会再因为光线昏暗,而出现流泪、视线模糊的症状,他在明亮的电棒下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,考上了学,成了家。记得儿时,一家人围坐在客厅,电棒的光像水波一样倾泻下来,家人边吃饭边说笑着,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柔和的光晕。
等我上小学的时候,父亲给我买了一盏台灯。灰白的圆形灯罩下是一根细细的绳子,轻轻一拉,啪嗒一声,明亮的灯光便流淌了一桌。父亲爱惜地摩挲着光滑的灯罩,感叹地说:“你们这一代赶上好时候了!”在爸爸潜移默化的影响下,我也爱上了读书,一盏台灯伴随着我度过了无数个丰富而灿烂的夜晚。
不知从何时起,灯的种类越来越多,乱花渐欲迷人眼。傍晚放学归家,大街小巷霓虹闪烁,流金溢彩。而我家,也有了很大的变化。翻盖了新房,客厅的电棒换成了漂亮的吸顶灯,层层叠叠的玻璃吊坠在灯珠的映射下变幻着璀璨的光芒。卧室里还配备了造型精美的床头灯。父亲还在走廊安了几盏彩色的壁灯,五颜六色,煞是好看。
慢慢地,照明已不再是灯唯一的功效,灯也可以装饰美化环境。
家乡鲁山的尧山花海,夜晚的灯光展美轮美奂。灯带绕着花香,攀着藤蔓,摆出多种造型。这些美妙的光影组合,通过3D光影秀等高科技手段带来的绚丽灯光艺术效果,向世人展示了一场视觉盛宴,也为家乡旅游打造出一张独特的名片。
昔日房屋低矮、色调灰暗、街灯稀疏的鲁山县城,如今变得高楼耸立、灯火辉煌。几十年来灯光的变化,折射出时代的巨大变迁。在光与影不断变化的迷人夜景中,街心广场上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微笑,迈着欢快的舞步,舞出一曲曲幸福的乐章。
岁月流逝,灯光变幻,见证了我们家苦乐相伴的风雨历程和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。我的小家、我们的小城的变化,也从侧面印证了70年来新中国由百废待兴走向繁荣昌盛的辉煌历程。而这背后,正是有无数夸父逐日般执着地追求光明、追求梦想、奋斗不息的中国人,才有现在翻天覆地、沧海桑田的巨变。我们感恩并珍惜,相信祖国未来会更加美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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