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有多少年没有这样,近距离看见金黄的麦浪了,心里还是多少有一丁点的兴奋和激动。
幼儿时代,趴在姐姐背上,看着她们捡煤渣,拾麦穗,揪榆树叶。那时年少不更事,不懂姐姐苦。后来大了点,也跟着姐姐一起去捡煤渣,在垃圾堆里和路旁,用铁丝做成的小铁耙,刨着寻着找着,看看期望有没有人家,倒掉没有燃尽与烧完的煤球,这样提回家便可以生火做饭,那一双童真清澈的眼神,流露出的是期盼和欣喜。
就像京剧《红灯记》里李玉和唱的,“提篮小卖拾煤渣,担水劈柴全靠她。” 六九年随母亲被迫下放农村,也就十岁不到,每每到了放暑假,便和村里的孩子,一起去田里拾麦穗,称重后交给生产队领工分。也遇到过做事做人,不讲原则不守规则的调皮男孩,不管不顾跑到我面前抢拾麦穗,或挡住我去路不让我和姐姐拾。
但那时始终记住母亲一句话,惹不起可躲得起。到了真的实在躲也躲不起的时候,就只剩下委屈的哭了,眼泪吧嗒吧嗒的掉,叫那些男孩看了觉得没趣不好玩,也就呼啦一下全散了。
无事的时候,最喜欢站在田边地头,看微风轻吹麦浪。田野间蔚蓝天空下,白云一朵一朵的,像羊像马,更像瓦片和棉花。而一望无际的麦田,在阳光的温暖照射下,仿佛被涂上了一层金,美得耀眼,黄得灿烂,令人陶醉和心旷神怡。当微风轻轻掠过地面,那一丛一丛的麦浪,开始了她的翩翩起舞,时而像大海彼此起伏,时而像波浪上下翻滚。
那诱人的麦香,那金色的世界,那动人心魄的乡土画,那难以割舍的乡土情,始终在记忆里的小河跳跃奔流,久久不愿离开。初中后一放暑假,就和四姐回村参加劳动,同乡亲们一起割麦子收麦子,碾麦子扬麦子。那劳动比赛的身影,挥动镰刀的嚓嚓声,欢歌笑语伴随着开心快乐,似乎还在耳边回响,在眼前晃动。
夜晚来临了,大家一起在麦场上加班,渴了随便喝口水,累了麦草上躺下就能睡着。年轻青春真好,不懂什么是失眠,也不怕累,只要有收获,能分到粮食就好。 高中毕业,恢复了高考,积极地复习,兴高采烈地参加考试,但最后还是落榜了。在那段时间,家里发生了不幸,母亲因病突然走了,让我们措不及防悲痛欲绝,感觉头顶的天空一下暗了。后来我和四姐按政策,一下子被转成了知青可以参加招工,让我们在黑暗中,又看到了些许曙光。
不久四姐进了武功乡政府任团委书记,一年多后我也进了军工企业电话室。 从此我们在农村的家转让了,我们也渐渐地远离了乡土,没有了和大地泥土亲近的时间。想不到在西农退休后去国外的三姐, 探亲从国外回来了 。我们结伴一起,跑到了西农的实验田观看游玩。在田野里重新感受金色的季节,高矮肥瘦的麦田,晚霞和夕阳余晖,风吹麦浪的惬意 。
猛然又看见双手挥动镰刀的身影,收割机的欢喜吟唱,草帽与水壶的缠绵眷恋。好久不见极其珍贵,忽然让人感动不已。 搓几个麦粒放进嘴里,一股小麦的清香味,一下子沁人肺腑。再拍几张站在麦田里的照片,心旷神怡美不胜收,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,回到了昔日过去。
开始有微风轻轻吹来,我们重温风吹麦浪的美丽场景,那一波一波的麦子,在眼前舞蹈着,扭动着,歌唱着。撩人心扉的金黄,若隐若现的燕麦,一切的一切,都叫我们流连忘返,不忍离去。
是啊,这一眼忘不到头的金色麦浪啊,你是夏天的使者,劳动者的收获。不仅带给了我们勃勃生机热情力量,更给了我们对明天的美好希望和永不停歇的追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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